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吵 (第2/2页)
实方才听严翎提及导演时便隐隐预料到,毕竟叶泽镇这么小,汶乡村那个影视基地应当容不下两组人,只是没料到他会出现在医院。
上一次见面闹得僵,几天未联系,气早就消了,可如今人在眼前,叫她忆起他那些话,难堪的情绪重新涌上来。
不想理他。
漆季垂眸把手术台推到床前,抽取麻醉剂。
严翎一条腿曲在床上,右手搭在台子上头,食指翘起。她晕针,紧张容易话多:小医生,不会很痛吧?我明天还要拍戏,你轻点。费邹喻,你丫能不能把烟灭了!这里不能抽烟不知道啊!
背后响起脚步声,漆季摊平她手掌,沿指根扎下第一针,严翎痛得连声嚎叫,手直往里缩。
别动!漆季赶在她缩手前推完麻药,拔针。
接着下第二针。
严翎手背在身后,哭喊突兀又凄厉:别别啊啊啊啊啊,我还是手术吧,我不拔了!
手术得从颈部打麻药。
反正我不要我不想拔了
她一个劲缩,和做决定时判若两人。漆季被哭声震得头疼,拽不住她,恼怒话脱口而出:家属过来按一下!
她一时管不着称呼对不对,转念想,凌晨能陪着过来,多半是对的。
话音落下,身后没动静。
漆季转头,正对上他沉冷的眼,抵着桌沿,单手插在兜里,不为所动的混账样。
忍不住暗斥:费邹喻!
他扯了下唇角,拒绝且理由充分:我不是家属。
舒童赶到时就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,加上严翎坐在一边鬼哭狼嚎,以为发生什么医疗事故,吓得站在门口要进不进。
既然有人帮忙,漆季深吸口气,招呼舒童按住严翎的肩膀手腕,继续cao作。
舒童还怕自己力气小,镇不住,谁知麻药劲儿发作,严翎终于认命,闭着眼睛抽抽嗒嗒。她形式性地仍按着她,目光却往对面一瞟再瞟,完全无法自控,心跳剧烈。
费邹喻啊。想认不出都难,实在,太扎眼了。她回想手机里存的一堆壁纸,对比之下,本人真是,惊艳到无法形容想尖叫。可惜顾忌场合,兴奋活生生卡在喉间,大脑一片空白,以至于缝合结束还愣在原地。
喂,你还要按到什么时候?严翎恢复精气,耸肩抖落身上的手。
舒童一秒满面赤红,退开。
严翎压根没注意她在偶像面前的窘迫,向费邹喻伸手:钥匙。
车钥匙连着金属饰物丁零当啷被抛过来。
严翎勉强勾住,把七七八八的药拢进包里,独自离开。助理早就从警局赶过来,她还有一堆烦得要死的麻烦事要处理,不顺路。
仅有的病人走了,忙活完漆季顿觉浑身乏力,脱掉手套,再清洗一遍手,僵着脸忽视由开始便落在身上的视线。她叫舒童去休息片刻,后者连忙摆手,表示剩余些小事要做。漆季点点头,再也没有精力考虑俗事,此刻对她而言唯一不俗的,就是好好躺下,休息。
漆季前脚走,舒童刻意往门口挪了挪,顺利挡下偶像,快速掏出一支笔,说话都结巴:额,那,那个
话音未落费邹喻接过笔,约莫熬大夜声音带点沙哑:签哪里。
袖子上袖子上。
他捏了下眉心,从旁找出张废纸,边签边抬眼撇了眼走廊,笔落下,递给她,问:休息室在哪?
舒童愣住:啊,走廊到底左拐。人没影了才记起,值班室外人不能进啊
*
漆季听到动静正胡乱裹着白褂半靠在床头,睁眼,见费邹喻光明正大进来,仿佛门口贴的止步警示是摆设。
值班室太局促,他随意搬了把凳子,就这么长手长脚曲在床前。
漆季躲过额间探来的微凉手掌,实在看不过眼,赶人,你回去。
他却恍若未闻:药呢?
漆季生出无力感,搪塞:费邹喻,我是医生。
十次生病九次拿身份作借口。
费邹喻懒得辩驳,倾身过来,漆季下意识往后缩,忘了背后是铁艺床栏,退无可退。腿上落下一件外套。
她向来厌烦值班室的脏乱,囫囵躺片刻,从没碰过被子。
你能不能听话回去。
医院人来人往,杂事八卦被传得满天飞,漆季不想成为八卦中心,直起身拿衣服,被扣住手腕。
她扭手,终于恼怒,蔫声蔫气警告他:之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。
费邹喻脸色一沉,似乎刚记起来,笑得乖张,那是他活该。
他怎么样都是我老师!漆季觉得他有时行事像小孩一样任性,你动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,万一被人传到网上
你是关心我还是为他开脱?费邹喻嘲讽一笑,放开她手腕,搓了把脸才恢复冷静,起身,我去拿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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