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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跨年番外】我们是一样的 (第2/2页)
的脸。 她那时才十岁,太小了,没法掩藏自己的尖锐和审视。 程以砚只是站在那里,沉默地等待。 没关系,他擅长沉默。死了全家来到福利院后,他总是长久地、病态地沉默,沉默得像个哑巴,以至于逼退了不止一对有领养意愿的夫妻,在这个地方呆到了现在。 但许如星最后也没有伸手。 她说: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 他们哪里不一样? 像野生动物的寻求族群的直觉,小孩子对同类的探查力近乎敏锐。程以砚从见到她在福利院门口转身的那一秒,就认为他们是一样的。 聪明的、冷漠的、理性的、不屑于合群的。 直到许如星独自去了趟厕所,拉着他的手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。 他像每一个合格的配角一样默立在一边,看着院长mama从厚厚一沓资料里抬眼。那一秒,许如星眨了下眼,泪水珠子一样滚落下来。 十岁的程以砚目瞪口呆。 几分钟前冷眼睨过一堆孩子的小姑娘迅速抬手擦掉了眼泪,像是极力在伪装什么都没发生过,却被颤抖的声线出卖。 她说:“杨mama,我是不是很糟糕?” 胖胖的中年女人连忙抽纸递去,又把人拉进了一点,缓声安慰。可问及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时,女孩子垂下长睫,用力地抓住裙子的一块,什么也不肯说。 天知道她从前给院长留下了什么印象,女人蹙起眉头,几乎没有怀疑,柔声道:“如星,你一直是最优秀的孩子,又听话又上进,怎么会糟糕?缘分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好,回来不是你的错。凡事不要听别人怎么说,做好自己……” 许如星还是不肯说,沉默地接过纸,手一松,攥着的那块布料也露出来。 仿佛是意识到了不对,小姑娘如一只惊弓之鸟,马上又把那块裙子攥回去了。 但二人已经看见了。 粉色的纱裙上,乱七八糟的颜色划了好多道,歪歪扭扭构成一个词: “活该” 那种痕迹太常见了——一看就是慈善机构捐给小朋友们的蜡笔。 程以砚确信,在她进厕所前,裙子上并没有这两个字。 他反应了一瞬间,抬头去看,果然,杨院长的脸色已经变了。 小朋友之间的口角不算大事,但演变成这样不加掩饰的霸凌,性质就严重了。 可是许如星从前在福利院就是领头羊,这才走了两年,回来第一天,就有孩子敢明目张胆做这种事? 她的声线绷直了一点:“是其他小朋友弄的?” 许如星摇头,隐忍地说:“我不小心沾到了。” 杨院长看了她一会儿,叹气。 她转头,这才留意到一起来的竟是院里最孤僻的那男孩。她记得这孩子是两年前来的,和许如星并不认识,便低声问:“以砚,告诉杨mama,是其他小朋友弄的吗?” 四道目光同时射过来,炯炯有神的是院长mama,含泪又笑的是许如星。 程以砚好像从她模糊的瞳孔里听见了轻慢的声音。 ——我们是一样的人? 他闭了闭眼。 他听见自己说:“是。” 你看吧,我们是一样的。 我也撒谎,陷害别人,和你一样虚伪。 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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