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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满城，我把他们都杀了，给你报仇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求求你，睁眼看我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是唐昊的声音。

    凭着多年的熟悉，那人一开口，季满城就听出来了，还深切感受到他话音里的干涩绝望，不禁有些心疼。这家伙又搞了什么剧情展开，老子怎么舍得扔下他就自己死了？

    季满城咬咬牙，拳头发痒，有点想揍人。他努力地动手指，没想还真让他成功了一点，轻微的颤动，很快又恢复僵硬。但就只是这么小的动静，唐昊也敏锐地感觉到了，声音拔高，不敢置信地捉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满城，你刚刚是动了吗？！你没死对不对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！”声音里带着欣喜的癫狂。

    但他又等了许久，季满城都没再动哪怕一点点。唐昊抱着他，燃起一丝不该有的希望后，瞬间跌入更深的绝望。他喃喃自语，“原来只是幻觉，都是我的妄想，也是，我这么对你，你死了是解脱，怎么可能会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沉闷地安静了许久，他低低地呜咽，季满城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。

    “我后悔了，你不是要自由吗？我给你，只要你活着就好，求求你……”

    一开始，季满城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爱人傻傻的，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死了，但满满发现，在身边这人眼里，他是确确实实这么认为。如果自己死了，唐昊会怎么样……季满城以前认为，他那么冷静理智的人，伤心一阵后，肯定能继续好好生活，但现在，明明他死了那么久，唐昊还抱着他的尸体，偏执不放手，哭得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这是唐昊意识塑造的虚拟世界，一切场景都反映了他的内心想法。所以，如果自己先死了，他真的会这样吗？季满城一直想当然认为唐昊内心强大，什么都能扛得过去，在这一刻不禁怀疑起来。

    听着唐昊这样，季满城真的很想伸手抱住他，但他动不了，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，想骂人，想打架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唐昊抱着他的手有些松动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，唐昊好像拿出了什么。季满城正猜测着，就感觉到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。

    唐昊说：“我来陪你。”

    然后，就是一道刺耳的枪声。

    他自杀了！

    季满城心跳倏地一停，整个人都懵了。如果他不是一具尸体的话。

    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，他的意识就突然陷入沉睡，直到感觉有人在扯着他的手，喊：“爸爸，爸爸。”

    是三三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一下惊醒，大口地喘着气，好像做了一场极其可怕的噩梦。低头看去，三三恢复了六岁的样子，正眨巴着眼看他，问：“爸爸，这里是哪里？我们换路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