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奴_第74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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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74节 (第3/3页)

 白马没事人般抖了抖衣袍,这才想起,自己方才绝地反击,没因真气乱窜而死已是奇迹,现在竟还生龙活虎,这确实不大对劲。他问岑非鱼,“莫非我这是回光返照?”

    岑非鱼无语,先是扯起衣摆,但见其上沾了灰尘,便扯起衣袖撕成布条,把白马大臂上和手掌上的鲜血擦净,再把他的伤口包好。

    岑非鱼与白马相对而坐,运气真气在对方身上反复探查,最后松了口气,道:“你一身经脉遭那光明真气反复冲刷,竟全数被梳通了。不止如此,经脉被拓宽许多,实乃天佑。”

    白马惊喜:“我竟是因祸得福了?”

    岑非鱼见白马这副捡了便宜似的模样,登时气不打一处来,一把将他抓进怀里,按在自己大腿上,撩开衣摆,啪啪啪地打了几下屁股,骂道:“得你爷爷的福!”

    白马哇哇大叫,因心里开心,一时忘了伤痛,大笑着骂道:“去你大爷的!”

    若是赵铎有灵,只怕正在天宫中打喷嚏。

    ※

    院落的另一头,周望舒拦住乔羽。

    周望舒眉峰紧蹙,质问母亲:“你为何要杀他?”

    乔羽踉踉跄跄地站稳,收剑入鞘,道:“我以前杀人,你从未过问。”

    他们的语调俱是平稳无波,两个人冷若冰霜的气质隐隐有些相似。

    周望舒朝乔羽身后望去,见用谢瑛尸骨点燃的篝火已近熄灭,碎rou连着断骨落在地上,发出刺鼻的恶臭。他走了两步,故意挡住乔羽望向白马的视线,道:“若你所杀俱是该杀之人,我自然不管。”

    乔羽冷笑:“望舒,我不知道你竟会养个小羯奴,还敢把你父亲的云岚天元掌教授于他。须知婊子无情,我要你现在就把他杀了。”

    周望舒方才看得清清楚楚,白马对乔羽的最后一击,正是父亲结合易理数术,自创的云岚天元掌,这世间除了自己和母亲,已无人能识,他亦不知白马从何处习得。

    闲话不提,乔羽这声“望舒”听得周望舒摇头叹息,他罕见地反驳了乔羽,道:“他救过我的命。”

    乔羽眉头紧拧,气得声音发颤,问:“你对他动情了?莫要忘了,你父就是如此——”她侧身指着已化作一滩烂泥的谢瑛,踢起地上那枚带着血rou的青铜面具,扔至周望舒面前,“你父就是如此被胡人给残杀了!”

    “我与他,没有别的关系。”周望舒躲开带血的面具,“冤有头,债有主。当年杀害父亲的凶手早已被我杀光,陷害他的谢瑛业已伏诛。母亲,你难道要杀尽天下胡人?”

    两人说话间,岑非鱼护着白马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白马对周望舒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,周大侠。”继而向乔羽深鞠一躬,“对不起,方才一时情急,下手失了轻重。”他停了片刻,最终还是补了一句,“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因为好奇而暗中窥探,让乔姐误以为我是贼人。”

    岑非鱼愤愤道:“你脑子被打坏了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让我说我想说的话,成么?”白马瞪了岑非鱼一眼,眼神坚定,他嘴唇上还带着血,一颗唇珠鲜红欲滴。

    岑非鱼见状,气闷地把别过脸去,只用一只手牢牢地搭在白马肩上,保护他。

    其实,这句道歉并非白马的心声。他不明白,杀周瑾的是氐人,害周瑾的是汉人,天底下的人有好有坏,为何乔羽偏要把一切都怪罪到胡人的身上?为何她要迁怒自己?但他不想让周望舒难做,况且自己横竖无事,亦无须让岑非鱼出来抱不平,再添风波。

    周望舒语气平淡,对白马说:“不关你事,是她迁怒于你。”继而对乔羽说,“请您莫要滥杀无辜。”

    乔羽不为所动,笑道:“胡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。你若不忍心动手,那就让开。”

    白马觉得乔羽的“胡人即原罪论”完全不对,想要出声与她争辩,却被岑非鱼捏了捏肩膀。他侧目望向岑非鱼,见对方做了个口型“让溪云自己说”,这才继续保持沉默。

    周望舒的心里,应当有一个结,若不是自己解开,便会成为一个死结,永远绑住他。

    周望舒挡在乔羽面前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他闭目沉思片刻,再睁眼,是已经考虑清楚,对乔羽说:“白马曾救我于危难,助我找到并州军的内jian,他的部落受此牵连,被人毒杀灭族。但他在我落难时,仍旧对我不离不弃。多年来,他一直记得我的那一点小恩惠,知恩图报。”

    白马听得周望舒此言,不禁微笑,觉得自己脚底长了翅膀,几乎飘上天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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