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汁,头也不抬的应她:“染指甲这种事,只会叫她们笑话我毫无气概,总琢磨些女人的玩意儿。” “你倒不怕我笑话。” “我给你染得还少么,小一些的时候,哪一回不是你缠着我给你染的。” 左手好染,右手不顺,寻常夫人小姐有丫鬟伺候,温雪意哪里来的丫鬟,自然是缠着姜年给她画。 姜年这话叫她无话可说。 接连两日,姜年都帮她添颜色,刷得十指指尖红艳艳的,衬着手上的肌肤格外白腻。除夕夜贴春联之时,温雪意扶着红纸,她那指尖给姜年画得红纸一样的艳丽。 往年随意吃吃便罢,今年却格外郑重。姜年自己换了一身枣红的新衣不算,连温雪意也被他赶着换了一身喜庆的红裙。 兴致这样好,温雪意猜想他对李沅儿必然十拿九稳了。姜年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,不是攀上贵女,还能是什么呢。 守岁的小火炉放在门廊下,姜年当真是兴致极好,才用过晚膳,又往火炉边放了小桌和下酒的小菜。 “想饮热酒还是吃冰的。” “喝热酒吧。” 铜盆里浇上热水,两个小酒罐泡起来,温雪意忽然闻到一点若有似无腊梅的香气。 当初她做腊梅酿的时候,九个小罐的腊梅酿,四罐送到乌草书院,三罐给了林家,剩余的两罐,前日李沅儿来时竟没有喝了么。 这样好的哄人的物件,他竟不用么? 温雪意细细的闻,好似又没有腊梅的香气了,她犹疑的问到:“这是什么酒??” “先前你做的腊梅酿啊。” “主人没没和李小姐喝了么” 姜年忽然笑起来,脸面贴在她脸颊边,说话间嘴唇总擦过她嘴角。 “我怎么舍得。” “从一开始我便想着要同你喝。” 温雪意连呼气也变得急促起来,心口擂鼓一般。他总这么说些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的话,偏偏温雪意每次都忍不住要信以为真。 她勉强别开头,起身往一边走去。 “你去干什么。” “拿酒杯。” “桌上就有。” “添炭火。” 温雪意落荒而逃,身后是姜年开怀的大笑。 酒总还是要喝的,小火炉里的炭火越发炽热。温雪意拿酒罐的时候忽然发现小桌上又添了一个烛台。 一双烛台,一桌小菜,一个火炉,两身红衣,连她指尖都是喜庆的艳丽的红色。 腊梅瓣飘在盛着热酒的杯中,温雪意仰头饮尽。 温雪意还记着卓清戎的话。故而热酒下肚,她也不敢再喝,只一味给姜年倒酒。 “你怎么不喝?” “我喝多了误事。” “有我呢。” 温雪意摇摇头,她已经下定决心,不能再出从前那样的差错,不能再叫姜年轻而易举的瞧出她的心思。姜年也不强逼她。 因着是过年,姜年也不拘着,温雪意倒到酒杯里,他便喝,一来二去,腊梅酿喝完了不算,还添了半斤别的酒。醉得他靠在门框边,闭了眼昏昏沉沉,好似要睡过去一般。 温雪意怕他凉着,往屋里去给他拿披风。外头爆竹忽然接二连三的响起来,爆竹声里,她忽然听到姜年的叫喊。 “雪意,雪意,你在哪里?” 温雪意走到边上,姜年抓住她的手才又安心的坐下了。 “你哪也别去,就在我边上。” “嗯,我就在这儿。” 姜年这才靠回门边,闭着眼,渐渐的没了声响,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睡着了。温雪意小心的抽开手。只见他嘴里小声的说了句话,倒也不曾转醒。 温雪意凑近了才听清。 他不过反复说着你哪也别去,就在我边上这一句。 小桌上一双蜡烛火正旺,映着她和姜年两身红衣。桌上还有两杯酒。温雪意端起小酒杯,绕过姜年的手肘,圈着他的手臂,往嘴里送酒杯。 合卺合卺没有合,只有她时刻要压抑着的无法倾诉的一厢情愿。 温雪意抽回手,酒杯也叫她甩到院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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